说实话,这事不只是娱乐新闻那么简单,背后涉及到的,是一整条灰色产业链,还有社会对性别、消费与人身自由的底线认知。
牛郎店怎么玩到让政府头疼?
故事要从新宿说起。
东京新宿的“歌舞伎町”,是全日本最知名的夜生活集中地,也号称“亚洲第一风俗街”。在这里,男公关店(即“牛郎店”)林立,穿西装、喷发胶、长刘海的牛郎天天在街上拉客。
这些店主打“陪聊陪喝”,但操作手法早就“升级”——
先用糖衣炮弹搞定女客:亲切、温柔、恋爱攻势
再引导她刷卡买酒、点钟、打包
女生觉得花了十几万日元只是“投资爱情”
一旦还不起,后面就来了:有人会“建议”她去“夜场”或干脆接“援交”,赚钱“还债”。
听起来是不是很像“软性套路贷”?可它偏偏打的是“感情牌”,说不清、道不明。
“他说我是特别的,我就刷了人生第一张卡。”
【案例一:小优,22岁,原本是服装店店员】
小优第一次踏进男公关店,只是因为闺蜜过生日。
店里灯光昏暗,男公关们一个个打扮得像偶像剧男主,嘴甜得滴糖。“我当时根本没想买单,就是觉得喝一杯玩玩。”
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己遇到了“店里的王牌”——对方主动加了她LINE,隔天就发来信息:“昨天你笑得很可爱,我想见你。”
小优心动了。接下来几周,她反复回店找他,觉得他对她“与众不同”。而每一次见面,都伴随着高额消费:点香槟、点钟、买礼物。一个月不到,她刷爆了信用卡,欠了近80万日元(约4万元人民币)。
“他没有逼我,是我自己甘愿。”她这样说。但真的是吗?
没钱还款时,“他”给她介绍了一份“夜场工作”——陪酒、不脱衣,很轻松。后来,她在一家风俗店上班,收入远超过去,但她从未真正高兴过。那个曾让她心动的牛郎,早就拉黑她了。
“我只是想还完那笔钱,结果越陷越深。”
【案例二:美咲,19岁,大学一年级退学】
美咲在打工时认识了一位男公关。他说自己正在攒钱开店,“如果你愿意支持我,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她把自己仅有的积蓄花在店里,但这远远不够。男公关怂恿她:“你还年轻啊,去‘试试看’风俗店工作,一个月就能搞定。”
起初她只是陪聊、洗澡,后来对方说客户想“加服务”,报酬也翻倍。她犹豫了几次,最后还是点了头。
她告诉自己:“只是一次,钱还清就好。”可事实是——钱永远还不清,服务内容越来越越界,甚至还出现了“团客”,她开始接待“买春观光团”。
“他们说东京便宜、服务好,不会像东南亚那么脏。”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静,但眼睛是空的。
国际媒体直接点名:“东京是亚洲的性旅游天堂”
日本立宪民主党众议员山井和则在国会内阁委员会中直言,这些男公关店已不仅仅是国内社会问题。
CNN、BBC等多家国际媒体已多次报道:东京正成为“便宜又方便买春”的城市,甚至有外国男性组成“买春团”,专程飞来“性爱打卡”。
而这些被接待的“导游”正是原先那些被牛郎店榨干、再被迫下海的日本女性。她们的故事,不只是个别悲剧,而是整个行业运作的“副产品”。
山井更指出:“我们放任这些行为,不仅是在消耗这些女孩的人生,更是在损害日本的国家形象和尊严。”
法律漏洞:为什么只有“卖”被罚,“买”没事?
日本其实早在1956年就制定了《卖春防止法》,但这部法律主要打击的是“卖方”——比如拉客、跟踪、介绍性交易等行为。但“买方”,也就是那些主动掏钱购买性服务的人,往往逃过法律制裁。
这就导致一个奇怪现象:
女方被贴上“风俗女”、“卖淫犯”的标签
男方却一笑而过,顶多是“风流”或“男人嘛”式的社会宽容
山井和则指出,这是不公平的,也早就跟不上国际潮流。他表示,很多国家早已转向“逮男放女”的思路,比如瑞典、法国、挪威等地,明确规定买春违法,卖春者受保护或安置。
“性交易背后,往往是一种权力不对等、经济不平等的现实。如果你只惩罚弱势的一方,就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推《买春防止法》,反对声也不少
虽然许多议员支持加强打击“买方”,但法务省对此依然相当谨慎。其代表吉田雅之在回应国会质询时表示:
> “涉及性行为的法律极具敏感性,制定时必须考虑是否会过度限制国民自由。”
换句话说,怕的是“法管太宽”、“侵犯隐私”,甚至引发对“合法风俗业”的寒蝉效应。
但山井坚持,这不是管私人生活,而是管“在街头明目张胆买春、污染社会风气”的现象。他说:
> “如果今天我们不做点什么,东京真的会变成‘世界性旅游圣地’,那损害的不只是女性,还有日本的国格。”
女顾客在牛郎店里被骗感情、被鼓动消费,最终债台高筑,被迫出卖身体——这是彻头彻尾的“软暴力”。她们并不是“自愿”,而是被系统性推入深渊。
而买方呢?他们花钱,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国游客,都把人当作“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