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史蒂文·韦瑟林克(Steven Wesselink)和他心爱的三只斯凯梗(Skye Terrier)生活在一起:西比尔(Sybil)、多特(Dot)和费丝(Faith)。
这是一种拥有短腿、长毛、安静温顺的犬种,性格柔和,外形优雅。他说:“它们不像其他梗犬那么活泼好动,它们安静得像会亲吻你的雕像。”
但如今,这种起源于苏格兰西海岸、曾被维多利亚女王珍爱(她养过伊斯利(Islay)、多特(Dot)、凯尔纳赫(Cairnach)和丹迪(Dandie)四只)的犬种,却濒临灭绝。
2024年,整个澳大利亚只登记了15只新生的斯凯梗,而英国也仅有70只。
如果情况继续恶化,它们可能会加入像古代英格兰斗牛犬、库里犬(Kurī)这些已灭绝品种的行列。
🧬 品种的消失,是时尚的选择还是命运的注定?
“品种”其实是一个人造概念,最早出现在19世纪的犬类展览中。
狗狗虽然同属一个物种,但不同品种拥有特定的体型、毛色和性格,而这些都是人类人为培育的结果。
如今全球有超过300种血统犬被犬舍组织所承认,但大部分犬种每年注册数量不过百只。
英国养犬俱乐部将每年出生少于300只的本地品种列为“易危犬种”,斯凯梗名列其中。
它们“失业”了,也就不再被需要
曾经,狗是人类的工作伙伴。它们帮助狩猎、拉车、转肉串。但当这些工作消失,一些狗狗也随之被淘汰。
比如:
水獭猎犬(Otterhound):原本成群出动猎杀水獭,但自从英国禁猎,数量锐减,如今在全球也难得一见。
转烤犬(Turnspit Dog):长身体短腿,用来踩轮子帮人转烤肉。17至18世纪它们在厨房中忙碌,直到被机械设备取代而走向灭绝。
佩斯利梗(Paisley Terrier):与斯凯梗亲缘极近,因在狗展中不受欢迎而在20世纪初灭绝。
这些狗的共同命运,是因功能消失后不再被人类重视。
🧵 被殖民摧毁的犬种文化
殖民历史中,也留下了一串狗狗灭绝的痕迹。
考古学家安吉拉·佩里(Angela Perri)指出,随着欧洲殖民者扩张,不仅人类基因发生混合,当地狗种也被“消融”或取代。
最著名的例子是北美海岸萨利希毛犬(Coast Salish Woolly Dog)。这种狗被原住民精心饲养,其羊毛般的白色皮毛被剪下来织成毯子、衣物和仪式用具。
欧洲人到来后,不仅引入了外来犬种,还有意消灭本地犬种,认为它们“肮脏、不值一提”。
太平洋上的库里犬(Kurī)也有类似命运。毛利人将其作为肉食和皮毛来源,后来被欧洲狗种取代,最终彻底灭绝。
一旦消失,就永远无法复制
狗的基因多样性对健康极其重要。品种越稀有,基因池越小,患病风险越高。
因此,一旦某种犬种消失,我们再也无法真正“复原”它。
今年,美国西敏犬展上一只名叫阿切尔(Archer)的斯凯梗赢得了梗犬组冠军,为这个濒危犬种带来了一丝希望。
这不仅是一场胜利,更是一种提醒:我们正在失去的不只是狗,更是一段文化、历史与情感的传承。
正如史蒂文所说:
“多样性,才是生活的调味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