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22日,墨尔本的夏夜,华裔学者曹中军步行回家,却遭遇一群青少年的无端袭击。
4天后,他因伤势过重离世,留下妻子和16岁的女儿Sunny。
17年过去,当年的小女孩已成母亲,但那份刻骨铭心的痛,却从未消散。
“我还是没法平静地谈我爸的事。”
“忍不住地恨!”Sunny在电话里哽咽道。 “生活刚刚好一点,刚刚看到希望,希望就没了。”
曹中军出生在河南农村,凭借勤奋与才智,一步步走出国门,获得莫纳什大学数学博士学位。妻子周静芳同样优秀,在南澳大学攻读化学博士。
为了维持生计,夫妻俩周末去中文学校教书,生活虽清贫,却充满希望。2007年,曹中军终于拿到维州大学的永久职位,一家人计划在墨尔本团聚。
“刚刚看到希望,希望就没了”Sunny回忆道。
曹中军和周静芳曾经的幸福生活(图片来源:供图)
2008年1月22日,曹中军下班后和妻子通电话,兴奋地讨论着周末要去看房。
晚上10点半,他步行回家,却在离家仅500米处,遭遇8名青少年的暴力袭击。
这群少年原本计划袭击印度人,却随机选中了路过的曹博士。短短几分钟内,他被殴打至昏迷,手机和15澳元现金被抢走。
而那天,正是Sunny从约200人中脱颖而出考得私校奖学金,第一天入学的日子。
曹中军和周静芳曾经的幸福生活(图片来源:供图)
4天后,曹中军因伤势过重离世。
葬礼过后,Sunny陷入长期的抑郁。曾经成绩优异的她,开始抽烟、酗酒,学业一落千丈。
“很长一段时间里,至少过去10年后,我都觉得这(父亲去世)不真实。尽管我哭得很伤心,我还是不认为这是真的。”
曹中军和周静芳曾经的幸福生活(图片来源:供图)
8名施暴者中,仅主犯被判15年监禁(10年不得假释),其余人仅短期服刑,甚至有人未被起诉。
Sunny对此耿耿于怀,“我觉得很不公平,他凭什么还活着?!”
“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但我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就算不一定成功,我也会全力去争取!”
“我恨!一想到这件事,我就忍不住地恨!”
周静芳与Sunny相依为命,在思念面前一败涂地 (图片来源:供图)
如今,Sunny已成家立业,并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将父亲的名字作为孩子的Middle Name,以此纪念。
“这是姥爷给孙子最好的礼物,也是我怀念他的方式之一。”
尽管时间流逝,但伤痛仍在。她至今不敢经过案发的Footscray区,甚至看到路牌都会刻意避开。
“有大事发生的时候,我都告诉我自己,我能挺过去。”
“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这是她这些年最深的感悟。
曹中军的悲剧并非个例。近年来,澳洲青少年暴力犯罪频发,引发社会担忧。6月21日,悉尼华人将举行集会,呼吁严惩未成年人恶性犯罪。
Sunny选择站出来,不仅是为了纪念父亲,也是希望悲剧不再重演。
“活好每一天,善待身边人,不给自己留遗憾。”这是她最想对大家说的话。
(应受访者要求,Sunny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