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闲鱼上检索“伴娘”两个字,便有大量200元-520元区间的服务商品弹出,标签常有“可以衬托新娘,不抢风头”“不接受婚闹”“对小游戏配合度高”“能把新娘宠成小宝贝,做护花使者”。
此外,还有大量职业伴娘或依托婚庆公司在其APP上挂牌营业,或自发结成社群在微信群里“蹲活儿”。职业伴娘大多以“非职业伴娘”为标签,其“职业”表现在明码标价的劳动服务和日渐完善的职业规则,“非职业”则是因为这些伴娘们大多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
自去年3月起,通过闲鱼接单以及婚庆公司介绍,晓乐一共当过5次职业伴娘,最近的一次在半个月前,每一次她身上都肩负着“保密任务”。“通常,新娘的爸妈和妹妹会知道我是租来的伴娘,但是家里的其他亲戚不知道,我们也不会告诉他们。当天的伴郎也不会知道,只有新郎知道。有的时候,新娘会对新郎介绍说‘这是我的伴娘’,但是不会告诉他,我是花钱请来的,这样新郎还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一些红包。”晓乐说。
经历了一次考编失败后,青青一边在安徽老家复习,一边做职业伴娘。自今年2月以来,青青已经做过9次伴娘,在她的这些经历中,对新人父母隐瞒自己的身份是常态。“有的新娘家长比较避讳这个事情,所以不会告诉他们,我们是租来的伴娘。有的家里人觉得没什么,也比较支持租伴娘这个事情,就可以告诉。还是要看女方的父母是怎么想的。我经历的几次婚礼中,父母不知道的比较多,一般来说都不会告诉。在父母面前,我就要尽力扮演好朋友的角色,非常亲密,一般都是喊新娘的小名。”
从去年3月起开始做职业伴娘的小昕,她的另一份工作是婚礼、商演、会议的主持人。“手下认识的想做伴娘的姐妹比较多,30多个,最近准备成立一个小工作室。试一试,说不定也能赶上一个风口。”小昕表示。保密也同样贯穿小昕的职业伴娘生涯。“一般都不会告诉双方的家人自己是租来的,甚至很多新郎都不知道。所以在面对新郎、新娘家人的时候,非常需要扮演好新娘朋友的角色。”小昕告诉记者,有经验的她会和新娘提前沟通,互相了解。目前还没有被发现过。
行业困扰:职业伴娘怕婚闹 新兴行业尚待规范
虽然职业伴娘和新娘们前卫地打破了“伴娘须是密友”的规则,但她们仍然保有“伴娘应是未婚女孩”的约定俗成。
在闲鱼平台上,职业伴娘们难免遇到不以租伴娘为目的的骚扰,甚至被忽悠见面。有些伴娘不堪其扰,会在自己的介绍中标注“骚扰勿扰”。
在婚礼现场,职业伴娘们则要提防婚闹带来的骚扰。职业伴娘们的自我推介中,“拒绝婚闹”“不接受婚闹”的标签也经常出现。
目前,职业伴娘们大多没有合同或者协议,只将劳动报酬分为定金、尾款两个部分作为约束,以保障交易的顺利,而其中涉及的劳动权益尚不明晰。
青青告诉记者,她之前甚至遇到过以租职业伴娘为由的骗局。“对方承诺1500元1天让我去做伴娘,但婚礼要保密,可以提前见面。但是他介绍的新娘小区根本不存在,而且经常提一些无理的要求,我觉察到不对劲,就拒绝了。假借办婚礼的名义把你骗过去的人,要提高警惕。不管怎么说,安全都是最重要的。”
为何花钱租伴娘?省钱、省人情、营造接亲氛围
小红书上有不少新人公开了自己请伴娘的经济账,请朋友当伴娘,需要价格上千元的酒店住宿、上千元的伴手礼、数百元的堵门红包甚至机票,而职业伴娘只需要300-500元的劳动报酬,也不需要欠人情。
萌萌也算过这样一笔账,若邀请两个身处外地的朋友当伴娘,高铁票来回1400元左右;口红、香水等组成的伴手礼合计2000元左右;妈妈给每个伴娘包600元的红包,合计1200元;大额的堵门游戏红包合计1000元左右;希尔顿酒店住宿两晚大概1100元。而请两个职业伴娘,一个人300元,省掉了前述的所有开销。
青青告诉记者,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没有太多非常交心的朋友,“如果找一个不是特别熟悉的远房亲戚,其实会搭上很大的人情;如果是熟人的话,要给红包,如果红包太少的话,别人还会说闲话。所以还不如直接花钱租一个,起码不用搭人情,一次性结清。”
小昕告诉记者,选择租伴娘不少是受当下疫情影响,朋友因疫情无法从外地赶来,只能在本地租一个。“也有的新娘觉得自己的朋友没有经验,这种情况下也要找一些有经验的职业伴娘,希望营造一个很好的接亲氛围。”
对此,青青也有相同的看法。“如果伴娘很内向的话,不知道怎么暖场子,上台的时候也很尴尬。到时候拍出来的照片或者视频也不是很好看。”
做过5次职业伴娘的晓乐则称:“租伴娘的新娘大多数都年纪比较大了,基本上都是30+,身边朋友都结婚了,没有合适的人当伴娘。”(应受访者要求,晓乐、青青、小昕、萌萌系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