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位名校生去世震惊中产父母!藤校教授:一场青年危机,正在席卷全球……

Source

今年9月,三个年轻而鲜活的生命悄然凋零。

美国康奈尔大学一名新生在校内疑似自杀身亡;香港大学18岁女生遭诈骗后抑郁坠楼。

还有普林斯顿大学中国博士后

李昊然在家中去世,这位曾经的清华学子,刚刚完成自己的论文答辩,生命却戛然而止。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近些年好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听到名校学生突然离开的消息。

而这还只是被关注的“名校生”,在看不见的角落,类似悲剧故事或许更多。

让人难受的是,外界对此类新闻的反应已渐趋麻木,甚至有人轻描淡写地归结于:“现在的年轻人,太脆弱了。”

但其实,真不是年轻人脆弱。研究证实,以往

属于中年人的心理与生存危机,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前移到了年轻一代。

现在“青年危机”已取代“中年危机”,成了一个全球性的问题。

青年危机出现,年轻人最不幸福

年轻人朝气蓬勃,老年人生龙活虎,唯独中年人生不如死,于是最不幸福的群体,便成了中年人的代名词。

这是长期进行幸福研究的美国达特茅斯学院经济学教授戴维·布兰奇弗劳尔得出的结论。

早在2008年,他和另外一位经济学家就提出了风靡一时的幸福感U形曲线,即幸福感形似驼峰,年轻时往往会感到幸福,50岁左右则跌到谷底,老年时幸福感又会再度上升。

图为2021年,中国研究者分析的年龄和自我报告的幸福感分数之间的关系图,可见呈明显的“U”型趋势

因为中年人背负着来自家庭和职场等多项重担,喘不过气的他们心理问题频发,患病以及因自杀、药物过量和酗酒而绝望死去的时间,也在中年达到顶峰。

然而,布兰奇弗劳尔等人过去发现的这条定律已被彻底颠覆了,幸福感U型曲线的模式不复存在,现在年轻人成了最痛苦的群体。

今年8月底,布兰奇弗劳尔与伦敦大学学院社会研究所的Alex Bryson及英国伦敦财政研究所的徐晓伟,在知名期刊《公共科学图书馆:综合》(PLoS One)中发表了一篇论文。

他们汇总了2020至2025年间包括英美在内的44个国家或地区的数据,最后确认,全球年轻一代的不幸感都超越了中年人,而且心理健康恶化程度远高于更年长的人。

先看美国,3位研究者分析美国疾控中心行为风险因素监测系统 (BRFSS)中公开的个人数据后发现:

美国人的绝望情绪几乎翻了一番,从1993年的3.7%(样本是10万多人)上升至2023-24年的6.7%(样本是45万多人),其中25岁以下的年轻人最绝望,比例从2.9%攀升至8%。

举例来看,2009年至2018年间,无论男女,年龄最大的人绝望程度最高,中年人高于年轻人,即绝望程度形似驼峰。

但2019至2023年间驼峰就不明显了,年轻人的绝望值急速上涨,男女性都增加了一倍左右(男性从3.0%增至6.6%,女性从5.6%增至9.3%),中年人绝望感也涨了,但速度较慢,老年人基本保持不变,也就说是现在年轻越大,绝望感越低。

1993年至2024年美国人的绝望感

英国的证据同样触目惊心。

研究者分析了2009至2021年英国家庭纵向调查 (UKHLS) 数据发现,英国处于绝望状态的人数从4.6%上升至8.1%,各年龄段的情况跟美国相似。

英国的绝望年龄概况

早期绝望感随年龄增长呈现驼峰状,但在后期(2019-2021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绝望感随年龄增长递减。

40岁及以上人群没显著变化,但40岁以下绝望感水平强劲上升,特别是年轻人最明显。

英国人的焦虑感也是如此,整体随年龄增长而下降,年轻人焦虑程度最高。

英国焦虑症的年龄概况

为了验证结果的普遍性,3位研究人员又去研究了44个国家或地区2020年至2025年的数据,结果没出现任何意外。

随着年龄增长,“痛苦”人口比例却在下降,患抑郁症的概率也保持相同的趋势。

总之,青年危机已从一个模糊的概念成为冷峻现实。

是什么偷走了年轻人的幸福感?

今年哈佛大学的研究者也得出了与布兰奇弗劳尔等人最新研究相一致的结论。

哈佛大学和贝勒大学研究者搜集了涵盖六大洲来自全球20多个国家的20多万人的自我报告,他们发现:

18岁至29岁的年轻人在生活满意度的深渊苦苦挣扎,身心健康、自我性格认知、生活意义、人际关系和财务安全方面也感到十分茫然。

到底是什么导致了青年危机的出现?

领导研究的哈佛大学人类繁荣计划主任范德韦勒表示,他们还在收集数据阶段,暂时无法下定论,答案可能会在2027年才见分晓。

不过布兰奇弗劳尔在他的最新研究中给出了一些假设。

他排除年轻人对工资的不满或失业,否定了金融危机、新冠疫情等短期因素,因为它们只是推手,加速了年轻人心理健康的恶化。

他更倾向于将更隐蔽、强大的智能手机视为罪魁祸首。

布兰奇弗劳尔借用意大利卡西诺大学经济学教授Maurizio Pugno的论文结论,解释了为何智能手机让青少年心理状况恶化。

手机首先引发的是一场注意力争夺战。

各大音视频和图文、游戏等平台通过算法精准投喂,让人随时随地在线,年轻人看似获得了及时和多样的信息,但有害成瘾机制背后是年轻人耐心和专注力的消失。

繁杂信息面前,年轻人越来越浮躁和焦虑,越来越不愿去分辨真伪,最可怕的是浸泡在信息茧房里,量身定制的内容让年轻人的价值观变得单一,甚至扭曲化。

今年6月哥大、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研究人员发表的论文中也表示,青少年,如果沉迷于手机、电玩或社交媒体,出现自杀念头和情绪困扰的概率会大幅提升。

现在网络霸凌和电话诈骗也呈现了受害者年轻化趋势。

今年香港大学坠楼身亡的那位18岁女生就是因为缺乏经验和判断力,相信了手机上假冒官员的话,被骗走了80万,担心父母责备,情绪崩溃后走向了极端。

手机的即时性和匿名性放大了人性的恶,让霸凌者肆无忌惮,让诈骗犯有机可乘。

另外,以前网络不发达,接触信息少,身边人生存状态差不多,但现在负面消息铺天盖地,贫富悬殊能直观看到,特别是理想和现实差距过大,年轻人挫败感加剧,好像怎么努力都达不到别人的高度,于是人越来越绝望和虚无,开始质疑活着的意义。

但手机的危害远不止分散注意力或传播有害信息,真正的影响是它偷走了年轻人与社会建立真实链接的能力,感知快乐的能力降低。

手机让年轻人觉得自己朋友满天下,实际上活得像个孤岛,一旦出现危机,很容易孤立无援。

像普林斯顿、康奈尔、港大那几位年轻人,如果遇到困难和压力时

,有家人及时察觉他们的情绪变化,有真正能倾诉的朋友或者获得更多理解、包容和帮助,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手机,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隐形刽子手,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将世界的光明与阴暗面,都毫不保留地抛给了尚未准备好迎接这一切的年轻人。

幸福在洞穴之外

布兰奇弗劳尔把手机定为凶手,有一定的道理,但在学术圈还未达成共识。

不过大多数学者都同意一个观点:现在的年轻人确实缺乏社会连接,或者常感到强烈的孤独感,这可能才是背后那个隐藏的大Boss。

美国政治学家罗伯特·帕特南在其著作《独自打保龄球》中就描写了美国社会资本衰落的现象,也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互动和互助越来越少。

以前美国人喜欢凑在一起,参加社团、做公益、投票竞选等,但20世纪70年代后,因为技术进步和生活方式的改变,美国年轻人社会参与的积极性越来越低。

不只是健康、寿命和幸福感受影响,还牵连着经济发展,青少年辍学、犯罪、自杀等问题,也随之冒头。

这本书虽说讲的是美国,但现在几乎放之四海皆准,谁不是一低头就抱着手机,邻里之间互不打扰,朋友之间渐渐没了默契?

耶鲁大学心理学教授桑托斯也说,现在年轻人与朋友相处的时间比十年前少太多了,而社会连接恰恰是幸福的关键。

哈佛大学做过一个超过80年的研究,他们追踪724位男性(包括哈佛学生及来自波士顿贫困区域的工人),年复一年去询问他们的工作、家庭和健康状况,一直从青少年记录到老年。

最后的结论让人意外,幸福感不是来自于财富名声,也不是健康,而是人际关系的质量。

良好的社会关系能提供情感支持,缓解压力,对抗负能量,还能让人感觉自己有归属,有价值,这其实就是心理学里的“社会支持理论”。

哈佛大学医学院麻省总医院(MGH)精神科医师、精神分析治疗师 Robert Waldinger 教授TED演讲,哈佛的此项研究从1938年开始

一百多年前,马克思就说过:“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句话放到今天,一点都没过时。

技术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连接,但这种连接只停留在表面,甚至挤占了面对面的深度交流,结果就是年轻人手里消息不断,心里却越来越空。

这就像柏拉图的洞穴之喻,人们习惯盯着洞穴里的影子,以为那就是全部的现实,但影子只是幻象,真正的世界在洞穴之外。

刷手机时看到的点赞、评论也很像影子,能带来片刻的存在感,却很难替代真实的人际关系。

所以如何让年轻人找回快乐和幸福?

多去线下或户外交朋友,别光靠社交媒体维系关系。

跟真心朋友谈谈心,常与家人聊聊天,尤其是父母和孩子之间的亲子关系要花心思去经营,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其次,生活不能只剩下上课、GPA、写作业和刷手机,要在学习之外给自己增加一些色彩。培养兴趣爱好,加入喜欢的圈子,让内心更充实。

另外,多去阅读优质的书,会发现你想说的话,别人早就说过;你经历的事,或许有人在几百年前经历过。

这种跨越时空的“共鸣”,是治愈孤独感的一剂良药。它让你明白,你并不孤独,所有人都会有喜悦、困惑、挣扎与醒悟的过程。

最后,去做一些能让自己感受到意义感和使命感的事,比如参与公益活动和社区事务,或者任何能让你觉得“自己变得有价值”的事情。

当科技越来越发达,人与人之间的真实联系可能会更少,不幸福的下一代或许会更多,青年危机甚至更加严重。

正因如此,让自己变得快乐和幸福,是一种必须学会的能力。